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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KHR/元祖夹心】邻座的沢田同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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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0视角的27观察日记


酸酸的意识流日常描写,十分OOC



PART、1


邻座的沢田同学是个不太起眼的孩子。


不,与其说不起眼,倒不如说是存在感薄弱。


存在感薄弱,却在我们学校很有名。


因为那孩子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厄运,不幸的程度就像是肩膀上有霉神常驻一样。


没有朋友,被人嘲笑,走在平地上会摔倒,路过球场会被篮球砸到脸,明明只考个位数的分数,还老是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。


“真是的,不愧是废柴纲啊。”


同学们包含着亲切的谩骂,似乎并没有伤害到他,沢田同学只是露出一张哭哭脸。


虽然很可怜,但是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。


我并不想基于同情而和他成为朋友。


那并非发自真心的好意,而是居高临下的施舍。


学校同样也是格差社会,没有朋友的人会遭受排挤。我想沢田同样明白这一点,即使明白,他也没有像小团体的中心献媚,没有通过贬低自己这一方式,来获得只是图方便的同伴。


换句话说,如果我给予沢田同学带有同情意味的友谊,那就是性质上更为恶劣的欺凌,是对他所坚持的人生的否定。


……我本来是这么想的。


然后,沢田被我的棒球打中了。


……我想申明那真的只是个意外,是由无心、巧合、时运不济组成的意外。


然而事实上,当沢田出现在球场边的那一瞬间,我的视线掠过他的一刹那,原本朝着正前方投出的棒球,却一下子偏离的轨道。


时速高达150公里的魔球,正中沢田的肩膀,将他击飞到三米外的沙坑里。


呃、呃呃呃。


哐当一声,沢田倒在地上人事不省。


我立刻冲过去,将他抱到了保健室。


没想到刚将他放在床上,沢田立刻清醒了过来。


拉开衣领,肩部也只有一块淤青。


就算是我,被那样的球正面击中,可能也要在病床上躺上一周。没想到沢田仅仅是留下了一块淤青。


了不起,何等顽强的生命力。


我还以为自己犯下了杀人的罪行。


“哈哈哈”地干笑着,反过来安慰我不要担心的沢田,神经大条到了让我也瞠目结舌的地步。


该说是温柔、还是迟钝的好,总之他疼到表情都稍微扭曲的程度,还是露出了可疑的笑脸。


这个嘛,我突然理解了班上为什么有人老是爱欺负他。


连我都变得有些坏心眼了。


总之,大概是基于对他的伤势的关注,我的视线变得有些爱在沢田同学身上停留。


坐在我的左前方的位置。


比一般男生更加矮小的个子,以及像女孩子一样,纤细却雪白的四肢。


平日里总是收紧下颌,低着头的内敛的样子。


乱糟糟的褐色头发。


去年文化祭的时候,同班的女生给他梳头发,没想到梳子却被卡在了头发中间。


“这是干枯的灌木树丛吗。”


女生精辟地吐槽,随后拿了替猫梳毛的刷子来给沢田梳头。


“唔唔唔……”


沢田同学一脸哭相。


——不知道摸起来是什么感觉。


老师讲的内容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,心思全在沢田的头发上了。


沢田看起来也没有听老师的讲课,他目光虚无地盯着正前方,我看了很久,才发现他在睁着眼睛睡大觉。


这是什么技能,好有趣,好想要。


然后我也开始学着他的样子,睁眼睡觉。


三秒钟不到,我就闭上了眼睛。


再后来,我就被老师赶出了教室。




呃,我下次不学了。




PART、2



即将举行体育祭的时候,原本是有一项,男生和女生搭档的两人三脚。


我和谁搭档都无所谓啦。


不过,在收集报名表的时候,我特意看了一下。


怎么回事,沢田一项都没有。


不是要求每人至少报一项的吗。


“毕竟是阿纲啦,他是特例。”


听说这是考虑到沢田另一种意义上的过人的运动天赋,由老师批准,特许他全项目PASS的特权。


“不过,这样他不是会很寂寞吗。”


我突然想到了这一点。


“诶、唔……说的也是,但、但这可不是排挤哦,他本人也没有参加的意愿吧。”


嗯,说的也是。


如果本人都放弃的话,那就没有办法了。


等我回到班级的时候,沢田还在一个人收拾书包。


“你不报名吗?”


回过神来,我已经向他搭话了。


“咿!”


沢田像收到惊吓的猫一样,肩膀耸了一下。


……怎么回事,我看起来很可怕吗。


不会是被棒球击中的后遗症吧。


“不、不用啦。”他用开朗的声音回答,“反正,我参加了也只会拖大家后腿而已。”


“话是这么说来着。”我没有否定这一点,“偶尔也试着来玩玩嘛。”


“嗯……那就,下次吧。”


这样。


我也搞不懂自己在失望个什么劲,可是沢田一看到我的表情,就像是被吓到一样,连头发也软软地塌下来。


……嗯,好像有点可怜。


“那么下次和我一起组队吧。”我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,手感就像是邻居家的兔子一样,好像还不错,下次找到机会我再摸一下吧。“有不懂的我会教你的。”


“呃,好。”


估计是没有人会这样揉他的头,沢田用双手捂住头顶,愣了一下,才笑着用微小的声音回答道。


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真心的笑容。


怎么回事啊这种笑容,纯白而无垢,像是刚出生的光源氏一样照耀山野的笑容,这是现实中真实存在的吗。


山本武、被击沉了。




PART、3



体育祭那天,原本和我搭档的女学生因为摔伤请假了。


要临时找到和我搭档的人选并不容易,其他女生基本上都排满了日程。


“好,阿纲,就你了,你去和山本搭档吧。”


负责体育祭的大姐爽快的说。


“咦?我?为啥啊,不是要求男女一组吗?!”


沢田同学发出哀鸣。


“别那么多废话,要是找得到其他人就不会选你了,虽然失去了山本这个主要战力很可惜,但是没办法,你们就走在后面,尽量不引人注意,优哉游哉地走到终点吧。”


咕唔。


沢田噘着嘴,一脸不甘心地走到我旁边。


我却有点开心,连我自己也不能明白这种情绪的来源,于是顺手又揉了揉他的头发。


“山本同学,不要意思,接下来麻烦你了。”沢田同学说,“我一次训练都没参加过啊。”


“没关系啦。”


“你们这组意外地相性不错诶。”


一旁围观的女生组发话了。


“对啊,要是其他人我们说不定还会嫉妒,不过,纲就没办法了。”


“山本同学~辛苦你了,加油哦。”


“阿纲,好好努力,要不然下来揍你哦。”


女生组笑着说道。


“为什么要用那么奇怪的语气说话啊。”


沢田嘟囔道。


“如果是其他女孩和阿武搭档,我就算放弃这条腿也要来参加,不过既然是阿纲就算了耶,阿纲,你要替我好好拖住阿武哦。”


就连原本和我搭档的女孩子,也特意打电话过来。虽然不明白她说这段话的用意是什么,我还是对她说“我会加油的。”


参加两人三足的时候,不仅两个人的脚踝要用布紧紧绑在一起,两个人的肩膀也会贴的死死的。


——这游戏的存在,就像是为了催化青春期少男少女们的春心而存在的。这样真的好吗,设计者简直是用心险恶啊,


沢田吐槽道,他真的好会吐槽啊。


“你想太多啦。”


我是这样说的,可是当我发现沢田贴到我旁边的时候,他的肩膀差不多才到我肋骨的位置,只要稍微垂下视线,就能看见他头顶的发旋。


沢田想和我说话,必须仰起脸。


我才发现他的眼睛比女孩子的眼睛还大。


奇怪,这种不妙的感觉是什么。


“阿纲、那个……你的肩膀好窄哦。”


我开始口不择言了。


“咦……嗯、啊。”


沢田尴尬地低下头。


“仔细一看的话,你的脸也很小,手和小也小小的诶……”


我到底在说什么啊,沢田已经无法接上话了。


“山、山本同学才是,你要吃什么才能长这么高啊……”


“你们两个在干什么,比赛已经开始了。”


同学冷酷的话语打断了我们之间尴尬的沉默。


“明明是两个男的,能不能请你们不要在那里扭扭捏捏。赶紧给我跑完全程。”


最后我们还是跑完了全程,以第二名的成绩。


原本预计中的沢田摔倒、布带断裂、沢田被篮球击中等画面都没有出现。


“天才啊山本,你是怎么想到的。”


没错,一意识到比赛开始,我就用手臂夹着沢田,把他提起来,像抱着米袋一样跑完的。


“呃,阿纲?阿纲?你还好吧,不要一副快成佛的表情啊。”


“……我第一次,脚尖都没碰到地面……”


沢田说。


“别、别那么说嘛,虽然你和山本的身高是有差距啦,但是往好里想,你们的成绩很好诶。”


“呜呜呜。”


沢田又是一副哭哭脸。


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捂住心口,旁边的女学生一脸“我懂我懂”的表情。


她到底在懂什么啊。




PART、4



从意大利来的银发转学生,现在已经是阿纲的死忠护卫了。


我和沢田的关系顺利进展,不,这个词用得似乎不太对,总之,可喜可贺,我对他的称呼,已经到了可以亲密地喊出“纲”的地步。


那家伙,叫狱寺隼人是吧,应该是这个名字,不知道为什么,一脸看我不爽的样子。


想要碰阿纲的肩膀,手会立刻被打掉。说和我一起吃午饭阿纲,就会立刻挤到中间来。阿纲的上学时段和放学时段统统被承包,就算要玩黑手党游戏也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。


虽然他看阿纲以外的人,永远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不良仔模样。可是对我尤其防范,警戒程度就像是我随时会用棒球飞击阿纲的后脑勺一样。


嗯?我有做过这种事吗?


应该没有吧。


我倒是没有说讨厌他什么的,可是总这样下去,就算是我,也会觉得困扰。


本来就不太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的阿纲,如果看到我和狱寺争执 ,肯定也会一脸为难。我不想看到他为难的样子,所以一般情况下,我不会太在意狱寺说的话。


但是——


就像现在。


“阿纲,放学了来棒球社看我训练吧!”


“好——”


“棒球训练有什么好看的!十代目!我来辅佐您学习英文吧!”


果不其然,银发的男生一下子跳到我和阿纲中间。


阿纲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。


“……你是阿纲的监护人吗?”


“我是十代目的左右手!”


狱寺昂首挺胸地说道。


他是不是忘了现在还在上课啊。


“你们三个————统统给我站到走廊去!”


愤怒的老师像我们投掷了三发粉笔头,不对,是一根粉笔在飞行的途中突然断为三截,分别飞往不同的方向,击中了我们三个。


这一招我也想学学看啊。


呃,不过,这次我和阿纲纯粹是无妄之灾才对啊。


走出教室之前,隔壁桌的同学拍了拍我的手臂。


“我懂我懂。”


隔壁的男生用难以形容的怜悯眼神看着我。


“山本你也蛮不容易的。”


他到底在懂什么啊。





PART、5



阿纲有时候会在教室留很晚,他动作慢吞吞,老是被教师抓住留堂,还经常被人拜托做值日。


我在棒球社的训练完成后,常常看见他还在收拾书包。


虽然只是我个人的臆测,偶尔我也会在想,他是不是刻意留下来等我的。


我和阿纲之间并没有做出过类似的约定,也没有说一定要等对方一起放学,但是这样一同回家的情形发生了太多次,搞得我也有些得意忘形了。


我完全忘记了,阿纲他不等我也是可以的。


他和其他人一起回家也是可能的。


他和其他人一起留在教室也是存在的。




PART、7



等到金红色的夕阳落下的时候,我拉开教室大门。


他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。


充满节奏感的细小呼吸声,与随着胸腔的震动,显得毛绒绒的发丝。


我突然想起来,那天,棒球打到阿纲的时候,我把他抱到保健室去。


轻巧纤细的身体,和有些微弱的,像小猫一样的呼吸声。


——在我的怀抱里的,那时的他,感觉还没有一根金属球棒重。


明明当时并没有特别在意,为什么会在现在想起来呢。


然后我才发现,阿纲的身边还有一个人。


银色头发的转学生,轻轻抚摸着他的发梢。


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,我也能感觉到他那若有似无,仿佛正在碰触一抔即将融化的雪那样,小心翼翼的姿态。


什么嘛,那种神情、那种眼神。


不适感、排斥感、厌恶感


我还不知道涌上心口的那种感觉会被一般人称之为什么。


只不过——


当我和狱寺隼人对上视线的那一刻,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。


我们的视线中存在着同样的东西。




PART、8


我不喜欢他注视阿纲的眼神。


就好像走在路上,不经意间,看到了镜子里自己的倒影一样。


啊,原来我也有着同样的眼神。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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